在一间美式风格的酒吧里,侯小强(微博)点了一壶茶,慢慢啜。担任盛大文学CEO四年有余,盛大文学已经建立了完整的网络文学产业链,线上线下运营,并试图将触角伸向更下游的影视业。
他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人却逐渐沉静下来。他的微薄签名从“帝国巍峨”改成“素食主义者”,让盛大文学进入中国人的精神生活仍是他的理想,但丝毫不影响他每天六点半起床,打坐,念半小时的经。他仍是个热心人,在微博上看病、寻人的微博,他看到几乎都会加上评论认真转。从08年开始他就执着于反盗版,并坚信“四年了,该大学毕业,上研究生了。”
他总是生气勃勃的,有随时想要折腾点儿什么的冲动。他也喜欢用一、二、三、四冷静地归纳自己的观点,迷恋规则。
他有种紧迫感,似乎什么事情不做,就来不及了。
决战盗版
提到盗版,侯小强习惯称之为“战役”——盗版一日不除,战斗一日不息。版权是盛大文学的生命,搜索引擎是流量入口及信息检索的途径。要彻底解决版权问题,必须有搜索引擎的配合。
9月15日,国内百家出版机构联合签署了“盛大文学”百名作家关于搜索引擎应积极保护版权的联合声明。在联合声明中,盛大呼吁百度、360、搜狗等搜索引擎对盗版网站采取行动:第一条降低搜索引擎中盗版网站权重,并进而屏蔽盗版侵权网站;第二条是希望搜索引擎根据盛大文学公布、提供的版权清单,在贴吧、文库等文学分享类频道中设立前置审核机制,杜绝盗版内容上传;第三条是要求搜索公司对于权利人的投诉在24小时内响应并处理,并及时回馈删除情况及未删除原因。
“我经常讲盛大文学四年就像该毕业了,要上研究生了,要上研究生了你的学术训练、你做事的方法都得发生变化,我觉得未来几年我们是想在版权环境相对比较好的环境下去运营我们的版权,所以我的紧迫性更强,我希望这次彻底解决。”
此前,盛大文学曾经因版权问题和谷歌(微博)差点闹上法庭,曾起诉百度,并胜诉。但胜诉了,百度赔了钱,过了一年,盗版情况依然没有什么改善。在百度搜索盛大的小说,搜索结果里仍然能跳出一大堆盗版网站。“你可以让他删,但这东西,如果它自己不设一道防线,光靠我们让它删是删不过来的。”侯小强说。盗版对盛大文学付费阅读的数字出版盈利模式构成极大的挑战。
“我们预计收入在70万以上的作家大概有70个人,而这排名前70位的作家的作品平均盗版都有一百万条,也就是说有一个正版就有一百万个盗版,我不会说70*100万等于7000万,但是我乘以10倍是可以的。具体有多少损失我不能拍脑袋,很难计算。”他说。
但经济并不是他此役的原动力。盛大文学2011年上市,他有一种紧迫感,希望未来几年在版权环境相对好的环境下运营盛大的版权。
“我今年一定要打,而且一定要赢,不是谁的声音大,谁说的话就更有力量,我要的是改变。你只要给我改变了我怎么都行。我可以很温和,但是我一定要改变你。”他说。
他在声明中要求百度24小时内删贴,公司法务问他,是不是可以缓一缓,宽限到48小时?他急了。“我们的作品经常是刚出炉5分钟,在百度贴吧就有了,24小时之内已经超过20万人点击了,我已经损失20万个读者了,那我48小时得损失多少?等半年之后可能都没有人看这个小说了。”
他也庆幸,过去三年的不断奔走,联合知名作家和朋友不断的抵制行动,让整个社会的法律环境有所好转。“过去没有盗版别人东西被抓起来的,去年一共抓了20多个人。”他说。
作为一名职业经理人,他必须为公司在搜索引擎行业竞争中,赢得更多版权保护权益。如今,盛大文学已经和360搜索、搜狗达成协议,将正版搜索结果置顶。9月18日,百度宣布理解盛大文学诉求,将全力配合。
进入人们的精神生活
虽然谈到盗版,侯小强就激动得滔滔不绝。但他自己认为,反盗版只占了他1%的精力。盛大文学产生了中国第一个成功运作的数字出版模式。微支付,流出版,一边连载一边卖,按千字收费,这些概念亚马逊闻所未闻。还有“打赏”、“催耕”、“月票”等类似于过去捧角儿的付费方式,也是盛大文学独创的。他要和董事会共同巩固,拓展,甚至升级这些模式。
他忙着做盛大文学最大的销售,奔波于北京,上海,杭州,向影视公司、运营商、海外,甚至图书馆系统负责人推销盛大文学的内容,也和他的好朋友们寻找线下合作的机会-----盛大文学最有影响力的图书,基本上都来自他的朋友,于丹,蔡康永,韩寒,韩红,薛蛮子(微博)等。有一次,为了要到于丹的新书出版,在机场,他甚至把于丹逼哭了。
他将自己看成一个果园的管理者:作家在果园里产果子;有专门的销售渠道(版权分销),如手机渠道、PC机渠道、电影电视屏幕渠道等;版权保护就相当于一块健康的土壤,健康的土壤才能长出好果子。
现在,他一面希望能有更多更受市场欢迎的果子产出,一面思考如何做罐装果汁推向市场的问题——进入文学产业链的下游,影视业。
“我时常讲我们是靠一千字两分钱赚钱的公司,我们是小本经营。但我觉得把我们的本子卖给影视公司也没有意义,如果小说翻成剧本,那我们的收入能翻十倍。”侯小强说。改编自盛大文学旗下网络小说的电视剧《裸婚时代》、《步步惊心》、《美人心计》、《我是特种兵》,电影《搜索》等无不热映。几乎是顺利成章地,盛大旗下成立了编剧公司。
最近,他将美国编剧大师麦基请到中国来办编剧训练营,场面火爆。训练营已经是第二期了,去年搞过一次。他想是不是明年弄个“中国好剧本”的选秀,请几个大导演大编剧,到时,发现好的编剧苗子,培养起来,为盛大文学进军影视圈做准备。
“有人说过,不赚钱的公司是不道德的。”他说:“所以我希望未来每三个人里面就有人是接触我们的,我们的内容通过手机,通过电脑,通过荧幕,通过银屏,通过道具,通过某个衍生品进入到中国人的精神生活当中去,这是我商人的理想。”
至于文人侯小强的理想,他呵呵一笑,那就是看书呗。
“刚和朋友说,最近买了《二十四史》,特别高兴,要尽快看完。” |